未闻君

此时温存

【四二无差】长沙旧事(二)

迟来的二更。
卡的我脑壳疼!
师娘上线~剧里的三位都太小了,本文设定的二月红两口子和陈皮,有十岁以上的年龄差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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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月红扔过来的衣衫是套半新不旧的夹袄夹裤,洗净浆好了,翻出的领口是略旧的干净白色。陈皮抓起衣角捻了一下,想起黄葵帮送他的几箱子好衣服还扔在汉口的破庙里,懊恼的眼神发直。

他胡乱的把胳膊塞进一边袖管里,穿的着急,肋下的伤被狠狠的拉了一下,脑门上当即沁出汗水。当着人的面,他不愿喊疼,但是手指猛地使岔了力气,差点把衣襟撕下来一条。

在二月红的注视之下,陈皮气咻咻的继续穿裤子。

这衣物的上一位主人不知道是谁,尺寸居然很合适。他一只手心里有伤,握东西费力气,正琢磨着裤带怎么系,房门吱啦一声推开了,一个女人端着份饭菜走了进来。

陈皮单手提着两根裤带,呆滞的看着那女人走近,并把手里的饭菜放在了桌上。女人面容寡淡,一如她身上鸭蛋青色的棉袍子,饭菜看着倒是可口,热气徐徐的升着,在空气里洇成一片白雾。

陈皮瞪着饭菜,咽了口口水,耳边听见二月红温声问来人:“丫头,让他们送一趟不就是了,你怎么还亲自来了。”

丫头对二月红笑了一下,笑出两个浅浅梨窝:“孩子睡了,我左右没事,听阿强说你带人回来了,就过来看看。”

二月红对丫头极温和的点头,眼神落到角落里的陈皮身上,丫头跟着他的目光看过去,一眼之后,对二月红又说:“这孩子怎么一脸伤?”

二月红淡淡道:“年少气盛,多半是在外面结了仇了。”

他口中对丫头说话,眼睛却是直直的看着陈皮的脸,仿佛在等他自己反驳。陈皮心里骂:“老子结仇的是长江水匪。”但嘴上硬是没吭声,只把提着裤带的手指又收紧了些。

丫头仰起脸看二月红,眼神很安然:“老爷,我看这孩子天分很好,你要不收了他在身边吧?”

这话说的突然,陈皮一愣,不知不觉的松了手,好在他反应快,猛地把掉到膝盖间的裤子又抓起来,挣红了脸瞪眼前的两人:“什么?”

丫头忍俊不禁,转过脸去,二月红嘴角抽动几下,绷住表情:“怎么,不乐意做我的徒弟?”

陈皮恼羞成怒,气势不自觉的低了下去:“老子……我干莫子做你徒弟?你做莫子的?”

他问的无理,二月红回答的也不客气:“确实,你的年纪,籍贯,性格,都不符合我收徒弟的标准。”

陈皮愣了一下,心里突然有些失望:“那你还……”

丫头安抚的轻拍二月红手臂,二月红肃容道:“你我有缘相遇,我看你天资甚好,孤苦伶仃,丫头也为你说清,才破格动了念头。”

说到此处,二月红严厉的看陈皮一眼,见他面皮上一点红渐渐褪去,又说:“你好勇斗狠,我实在不喜。你若愿意拜我为师,以后就要听我管教。若不愿意,自己出门便是,我也绝不留你。”

陈皮垂头看脚面,神情木然,心里一时转动几个主意,每个都让他觉得不痛快。
他心里清楚的很,出了门去,自己就得继续杀人为生,隔三差五的被黄葵水贼追杀一番,像是傻春申一般,一次两次死不掉,终究有次会死,他倒是不怕死……但是狗日的,他的荣华富贵到底什么时候才来?

或者,陈皮看着二月红的长袍下摆发狠,或者在这人手下藏段时间也好,等风头过了,把他一家上下杀光了,再找其他门路。

但这他妈也太麻烦了,不如现在就把这两人干掉。

他吐出口气,抬头想说话,第一眼就看到丫头双眼亮晶晶的看他,第二眼,他看见二月红皱着眉等他回话,一副庄严而冷淡的面容中,居然透出几分期待。

于是他的舌头不听使唤了:“原来别人给我钱,叫我做事,做你徒弟,需要干莫子?”

二月红和丫头对视一眼,看他的眼神软了几分,有点怜惜:“我教你本事,管你吃住,你听我的话就行。”

哪有这种好事?

陈皮信命,但不信天上掉馅饼的事,他糊里糊涂的,一边觉得自己又碰上了戳巴子,一边就跪了下去。

脑袋在石头地面上磕了三下,他低着头喊二月红:“师父。”

二月红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:“再给你师娘行个礼。”

陈皮用膝盖在地上挪了一挪,冲丫头的方位砰砰砰又是三下:“师娘。”

“好。”二月红声音透着欣慰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陈皮的角度,若不抬头,只能看见二月红脚上的青底靴子,他盯着那靴子回话:“我叫陈皮。”

“趁热吃饭,然后早些休息。”二月红弯腰,在他肩头拍一下:“我明天再来看你。”

陈皮一直跪到二月红和丫头离开,关上房门,才站起身,原地转了一圈,他觉得额头全是虚汗,是饿的。于是一头扑倒桌边,抓起一个馒头塞进嘴里。筷子在桌子上整齐放着,但是他等不急用,另一只手抓起炒菜往嘴里扔,汤汁顺着手指缝流到了桌面上。

陈皮大吃大喝的时候,丫头已经陪着二月红回了房间,一路上她几次想开口,都忍住了。倒是二月红看出她的疑虑,轻轻拍她的手背:“怎么了,丫头?”

丫头打量他的脸色,有些担心:“老爷,我看这孩子和你其他的徒弟,都不太一样。”

二月红轻挑嘴角:“我当然知道。”

丫头柳眉轻颦:“老爷……”

“你放心,”二月红宽慰她:“我哪种人没见过,陈皮凶狠是真,天资好也是真,教得好了,一样是个好孩子。”

丫头双手揉着手绢,欲言又止,二月红看了好笑,又问:“还担心,不是你要我收他在手边的吗?”

丫头不好意思的笑:“我只是帮老爷说了想说的话……我知道你看中那孩子了。”

二月红握住她的手,又环住她的肩头,有些感动的唤她:“丫头……”

这边二人心意相通,脉脉无语,暂且不表。那边厢房里的陈皮大嚼了半盘子馒头之后,心里不再饿得如同烧了把野火,手也稳了下来,他把一边的凳子拽过来,筷子握到手里,坐下去继续吃喝。

两碟炒菜下了肚,陈皮用馒头蘸了菜汤,边吃边想二月红夫妻两人,他那思想向来混乱,想一下二月红的靴尖,又想一下丫头脸上的笑窝,想着想着,脑海里又窜出来一句清冷冷的话。

“我教你本事,保你温饱,你听我的话就行。”

一句话三件事,哪一件拎出来,都像是假的,别的不说,他长这么大,还没听过谁的话。

陈皮摸摸自己鼓起来的肚子,起身离开饭桌,困倦的倒回床上。

“狗日的喜七,”他看着天花板喃喃,眼睛渐渐阖上:“指的什么路,老子现在给人当徒弟了。”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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